“真”还意味着真性情。《庄子·渔父》中把精诚之至而发的情感叫作“真”,法天贵真的圣人不会被世俗拘牵,不会在乎世俗的“礼”。这一观念指导了阮籍、嵇康等魏晋名士的言行。所以阮籍要说“礼岂为我辈设邪”,嵇康《养生论》中则提出“越名教而任自然”。王子猷雪夜访戴、吴中赏竹,又暗示出有真性情者举动都不会违背自己的内心,即使这些举动在世俗之人的眼中简直不可理喻。
但是作为一个存在于社会中的个体,不能不受到来自社会的种种制约。“不拘于俗”的提法,本身即意味着世俗的规范往往会束缚人的天性。正是这些规范催生了与“真情”相对的虚伪。像明代231
“青青子衿”传统文化书系○修○身○养○性思想家李贽提倡“童心说”,他把“童心”定义为“绝假纯真,最初一念之本心”,其对立面便是“假言”“假事”“假文”。再如清代龚自珍在《病梅馆记》中以梅为喻,激烈地批判了社会规范对人性的摧残。曹雪芹在小说《红楼梦》中,则通过对贾宝玉这样的叛逆者形象的塑造,把矛头指向了整个社会通行的以“仕途经济”为贵的价值标准。总之,在社会规范的力量过于强大,以致禁锢思想扭曲人性的时代,道家的“贵真”观念,往往就成为思想家们批判现实的有力武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