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突然不说话了。我用力抓住他的手臂,或者应该说,我狠狠掐了一下他的手臂,这样一来,即使他在发烧或是神志不清,他也会感觉到我在掐他。他转过头来,像个梦游的人似的盯着我。
“你有什么事?”
我什么也没说,只是说了声“记住”,同时用手指头摸一下他手上的伤疤。他不由自主地模仿我的动作,眼睛呆呆地望着那条血红的伤痕。然后,他突然开始发抖,全身抖个不停。
“我的天啊!”他嘴唇发白,低声地说,“我又说了什么傻话,或是做了什么傻事吗?……难道我又……?”
“没有,”我在他耳边轻声地说,“可是,你必须立即停止下棋,现在已经到了紧要关头。记住医生交代你的话!”
B博士猛然站起来。“请原谅我愚蠢的错误。”他又恢复了原先那种彬彬有礼的态度,并且向琴多维奇鞠了一躬说,“我刚才说的话,当然完全是胡言乱语。不用说,这盘棋你赢了。”然后,他又对我们说:“各位先生,我也要请求你们原谅。不过,我事先已经警告过你们,不要对我期望太高。请各位原谅我出了丑,这是我最后一次下国际象棋了。”他鞠个躬就走了,那种神情就像他最初出现的时候一样,谦虚而又神秘。只有我一个人知道,为什么这个人这辈子再也不会去摸国际象棋,而其他人大都感到有点茫然,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,刚才差一点就卷入一件很不愉快的危险事件。“该死的笨蛋!”麦肯纳失望之余,嘀嘀咕咕地骂了一句。最后一个站起来的人是琴多维奇,他还瞄了一眼那盘残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