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着皮埃尔的脸色青了又紫,紫了又青,我已经了然于胸,必是这批饮料在质量上有何不妥,老皮才急于脱手,希望从乔风这里打开缺口,没想到乔风不但不顺利放行,反而要“督促”质检部“认真”检验,老皮一定大失所望。
我本来以为皮埃尔会即时发作,不料他沉默半晌,却忽然若无其事地一笑:“好吧,就照乔先生说的,星期一我们到您办公室再谈。现在是私人时间,我们轻松轻松,来,我做东,大家到‘丽都’去喝几杯。”
话一出口,乔风忽然脸色大变,我不由暗暗吃惊,这半天较量,乔风明显占着上风,面对劳力士钻表他也毫不心动,可是请客去夜总会喝酒这种无伤大雅的一个普通邀请,却竟然令他失魂落魄,这是什么道理?难道法国有规定,收取财物不算受贿,唱歌跳舞才叫犯法?
我胡思乱想着,只听乔风虚弱地推脱:“我一向不擅酒,又最怕那种热闹地方,盛情心照,以后再约吧。”
皮埃尔并不坚持,却话锋一转将矛头对准了我:“长夜漫漫,不风流快活哪里还叫巴黎人?既然乔先生不擅饮,那么我也不便勉强。只是令弟难得来一次法国,我理当尽地主之谊请他逛逛玩玩,乔先生,这个脸总要赏我的吧?”
眼见大哥已似乎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,我正想设辞婉拒,乔风却忽然说:“不错,是我这个当大哥的不对,整天把弟弟关在家里。不过我不大懂得玩,难得皮埃尔先生肯拨冗相陪,我自是感激不尽。也好,都说夜巴黎才最有魅力,就让我这个土狍子跟你们去花柳繁华地开开眼吧。”